如果分工增产的价值小于交易费用的节省，那么，人们会采用自给自足的生产方式。如果分工增产的价值大于交易费用的节省，那么，人们会采用分工生产的方式。

一直以来，经济学都以市场供求模式分析人们的行为，但是诸如农民自产自足粮食等行为，市场理论无法解释。而且，与市场价格机制相比，企业组织具备不同特点，诸如企业特性、规模大小、治理结构等问题，传统的企业理论也难以解释。本文从产权的角度，统一解释自足、市场与企业等组织的不同行为。

原则上，每个人的消费物品例如生活必需品均可以自产，难以自产的物品，可以少消费，为何现实生活中存在大量交换行为？

产权包括使用权、收入权与转让权，我们把界定、保护与转让产权的费用称为交易费用。如果每个人自产自足，不与他人交换物品，那么，无需付出交换过程中的交易费用。

虽然自足生产可以节省交易费用，但也失去了分工增产的机会。现代经济学鼻祖亚当·斯密在《国富论》开头提出制造扣针的例子，说明了专业分工与生产效率的关系。１０个人专业从事１至３种操作，相比１８道操作均由每人单独完成的扣针产量，可以提高２４０至４８００倍。

如果物品分工增产的价值小于交易费用的节省，那么，人们就会自产自足，在市场范围较小、经济欠发达的地区与时期，这样的物品较多。如果物品分工增产的价值大于交易费用的节省，人们就会分工生产，总的产量就会多于个人独立生产的总量，然后相互交换各自产品，就能增加各自福利。

分工增产价值大于交易费用节省，理性人会选择分工生产。然而，有的物品分工生产只有一人，比如个人购买原料制作手工艺品，有的物品分工生产却有多人合作，比如生产一部智能手机。为什么会出现两种不同分工生产情况呢？

如果交换的环节较少，物品价格容易确定，通过市场交易费用较低，一般通过市场价格机制交换物品与服务。

如果交易的环节较多，确定价格的费用就较高，一般会成立组织，以非直接定价的方式合作。例如男女青年结婚成立家庭，由于家庭劳务种类繁多，确定每次服务价格的费用较高，家庭采用婚姻合约，而非对每次服务定价交换。又例如女秘书的服务，品种也繁多，如果对每次服务定价，费用也较高，所以，一般以时间工资这种间接定价的方式向秘书付酬。

除了交换环节较多引起交易费用较高之外，要素与物品质量难明，是现实中的组织例如企业采用非价格机制的重要原因。

消费者将来偏好变化、企业将来技术进步与组织改善，将影响商品价格、生产成本与交易费用。预测此类变化的能力称为企业家才能，是企业盈利的关键。

由于应对的是未来不确定因素，直接定价企业家才能十分困难，为了节省定价费用，往往以间接定价替代。例如事先规定工人、资本、自然资源等要素的市场报酬，把未来销售收入扣减报酬后的剩余即利润给予企业家。

这种以事后利润多少验证企业家才能高低的间接定价方式，能够节约直接定价费用，但会增加管理费用。比如工人工作，由于事先规定了市场报酬比如按月工资，理性人就会采取不同程度的“偷懒”，为了减少此类损人利己行为，提高产出价值，企业家需要花费资源进行管理。如果定价费用的节约大于管理费用的增加，以企业家“有形之手”管理的组织即企业就会替代市场，反之则反是。

综上所述，界定、保护与转让产权的交易费用大小是决定各种组织方式的重要因素。如果分工增产的价值小于交易费用的节省，那么，人们会采用自给自足的生产方式。如果分工增产的价值大于交易费用的节省，那么，人们会采用分工生产的方式。如果直接定价的费用较低，那么，人们会采用市场价格机制的方式进行交换，如果间接定价的费用节省大于管理费用的增加，那么，人们会采用企业等间接定价的组织方式。（作者系经济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