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风与中国特色政治话语的构建

作者：张胜利 丁晓强  2019-11-08 15:28  新传播    【字号：大 中 小】

政治话语代表了一个国家的政治生态和价值观，本质上反映了该国的执政理念。习近平总书记曾在多个重要场合指示“要加强话语建设”，而政治话语是话语体系中的主要组成部分。当前中国话语体系内，政治话语存在着与学术话语的疏离、八股化和传播形式单一等问题。解决这些问题的关键点在于文风。好的文风要具有人民性、民族性和时代性，并与党风联系在一起。可以通过切实改进文风来进行话语融通，构建起中国特色政治话语。

[摘要]政治话语代表了一个国家的政治生态和价值观，本质上反映了该国的执政理念。习近平总书记曾在多个重要场合指示“要加强话语建设”，而政治话语是话语体系中的主要组成部分。当前中国话语体系内，政治话语存在着与学术话语的疏离、八股化和传播形式单一等问题。解决这些问题的关键点在于文风。好的文风要具有人民性、民族性和时代性，并与党风联系在一起。可以通过切实改进文风来进行话语融通，构建起中国特色政治话语。

[关键词]文风党风政治话语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中图分类号]D61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3575（2019）01-0005-07

一直以来，西方大国在国际舞台上拥有着主导性话语权，处于优势地位，新兴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则处于话语弱势。要在国际舞台上塑造中国形象，向全世界展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伟大成就、中华民族自身特色的文明和价值观，就必须要构建起具有中国特色的话语体系。习近平总书记在2013年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明确指出：“加强话语体系建设，着力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¹政治话语是整个话语体系中的主要组成部分，如何构建中国特色、中国风格和中国气派的政治话语体系是一项极为重要和紧迫的战略课题，而政治话语构建与文风有着关键性的联系。

一、何为“政治话语”？

索绪尔在语言学上的一大贡献是区分了“语言”（la ng ue）和“言语”（pa role），但话语（discourse）既不是语言也不是言语，而是在语言与言语结合而成的更复杂社会形态下，人与人之间社会交往和交流沟通过程中呈现出来的具体言语方式¹。话语总是与具体的时代背景和社会现实交织在一起，可以建构身份、确立社会关系和产生观念等。由于人从来都是逻各斯和政治性动物，可以说，所有话语都具有政治性。福柯还将话语与权力关联在一起：“如果没有某种话语的生产、积累、流通和功能发挥，这些权力关系自身就不能得到建立、巩固和实现。如果没有某个特定真理话语体系借助并基于这样的联系来运作，就不可能有权力的行使。我们受制于通过权力生产的话语，除非通过真理的生产，否则我们无法行使权力。”^但如果不加辨析地将话语直接等同于政治话语，就显得很泛化，失去了甄别。因为在现实生活中有一些话语虽然与政治活动、政治制度及政治文化等密切相关，但却有着自身的鲜明具体特征，属于话语中的某一类。因此，范迪克建议将政治话语限定为“主要是政治性”的话语，是政治领导人的一种政治行为，在政治进程中具有某种直接功能，具体可包括议会辩论、议案、法律、政府或其各部颁布的政策法规、其他机构的文件、政治广告、政治演讲、媒体对政治领导人的采访、政府新闻发布会、政治脱口秀节目、党纲、政治选举等^。可以看出，政治话语与政治语境、政治思想及政治参与者相关联，在国家政治生活中有着明确的目的和功能，具有宣传政治理念、表达政治诉求、形成政治导向、建构民众认知等重要作用。实际上，政治话语代表了一个国家的政治生态和价值观，本质上反映了该国的执政理念。

当下中国政治话语是由中国共产党主导和发起的，反映了当前时代背景下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全体成员参与交流与互动的，以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为最高政治目标的话语体系。它涵盖在各种政治活动中的政治性表达与交流的话语，包括政府报告、政治会议、政治演讲、政治媒体宣传、政府各部门颁布的政策法规或文件等。从中国近现代历史的发展进程来看，中国共产党创造性地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具体国情结合起来，分别创立了毛泽东时代的“革命”和邓小平开启的“建设”两套政治话语体系。“革命”政治话语体现的是“政治挂帅”，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政治活动都是以“革命”为核心关键词；而“建设”政治话语体现的是党和国家把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确立和贯彻实事求是思想路线，实施改革开放。从“革命”到“建设”，政治话语体系的演化发展反映了中国共产党领导并实现的中国社会主义事业重心的转换。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的经济建设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一跃成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同时，科技的快速发展和全球化的趋势，使得各个国家间的交流越来越便捷，也越来越深入和丰富。随之而来的是，国内各种思潮涌动，呈现出话语方式多样化和价值观念多元化的现象。虽然国家政治话语仍然处于主导和支配地位，但政治话语在新形势下面临着诸多的挑战，自身也存在着不少问题。

二、当下中国政治话语存在的问题

政治话语几乎涉及社会生活的所有领域，表现形式也多种多样，它的几种主要常见形式包括政府部门文件、领导讲话及相关文章等。中国的社会主义实践取得了伟大的成就，政治话语的方式和形态也随着历史和社会进程在不断地演化和发展，尤其十八大以来，我国的政治话语不断创新，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同时，政治话语在当下宣传媒体和传播中的一些表达，有时存在着党八股的色彩，也不太适应当前时代的新特点新形势。我国的政治话语还需得到进一步的建设和完善，以能更好地契合时代和国情。当下中国政治话语存在以下三方面问题。

（一）政治话语与学术话语的疏离

虽然概念、术语和范畴等构成了政治话语体系，但具体某一时期的政治话语需要由一定的哲学社会科学理论来奠基和支撑。当下中国政治话语的表达常常不深刻，主要表现在很多政治政策类文章里的话语或领导讲话经常是口号震山响、概念满天飞，全是干巴巴的、抽象的表达，概念与概念之间也没有很好的链结，体现不出理论的内涵。这样不仅不能准确地表达党和国家的政治理念和政策精神，更没有对人民大众形成感召力。出现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是，政治话语与学术话语的疏离和不融通。学术话语体系是指一个国家的学术共同体在学术研究活动中所形成和使用的一套学术概念系统，是认识世界的重要思想载体，传递了价值观并影响人的塑造。西方自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以来，人的思想得到了解放；自工业革命以来，机器代替了人力，生产力得到了飞速的提升。与此时代相应的西方学术成果占据了文明的中心，正是一个个西方思想家们与其发达的哲学社会科学造就了西方世界的话语体系，使其在世界舞台上占据主导性位置。像西方政治话语体系中“民主、自由、平等、人权”等理念，正是来自霍布斯、洛克和卢梭等哲学家们的哲学理论和思想成果。而一些政府部门和领导容易陷入体制性政治话语的自我封闭，没有充分意识到哲学社会科学在治国理政中的重要作用，也没有很好地运用我国的学术话语做学理支撑和理论阐释。习近平总书记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高屋建瓴地指出：“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需要不断在实践和理论上进行探索、用发展着的理论指导发展着的实践。在这个过程中，哲学社会科学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并指示“发挥我国哲学社会科学作用，要注意加强话语体系建设” ¹。中国自己独特的民族体验和实践经验必须由植根于本土的中国学术话语来构建和言说，这种言说与经验有着内在的一致性。只有扎根于中国的国情，才能孕育出有中华民族主体性和原创性的理论，从而形成有生命力的政治话语，这在本质上关涉民族性、人民性。政治话语与学术话语的不融通状态和对学术话语的忽视，也会消解掉学术话语对政治话语的批判和匡正的功能，最终使得政治话语浮于表面，失之于空洞与抽象。

（二）政治话语的八股化

当下中国政治话语生态还存在着八股化的现象，自说自话，空话、套话连篇。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党校2010年春季学期第二批入学学员开学典礼上鲜明地指出：“当前，在一些党政机关文件、一些领导干部讲话、一些理论文章中，文风上存在的问题仍然很突出，主要表现为长、空、假。”^这不仅指出了政治话语存在的三大问题，也将政治话语表达与文风联系在一起。现在有些领导平时既不认真学习和领会国家政策和精神，也不会深入到基层去了解民情，到开会时根本无实际和深刻的东西可讲。更有甚者，自己不仅写不了讲稿，有时还将别人代写的稿子念错字、读错音，在群众中形成非常不好的影响，严重损害了政治话语的权威性和公信力。而一些理论文章属于典型的八股文，内容空洞乏味，语言苍白无力，没有理论高度，也不切中现实，夸夸其谈，千篇一律，还经常东拼西凑写得很长，使得老百姓看不懂、不想看，学术界也是看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这让政治话语无法引领别的话语，甚至处于相互割裂的状态。前中央党校副校长李书磊曾将政治话语的八股化现象称为“世纪顽疾”，认为有愈演愈烈之势，而“语言从来就不仅仅映射现实，它还塑造现实，塑造社会，塑造我们群体乃至多个个人的生存。语言本身就是一种政治，不仅是政治工具，还是政治本身。”¹政治人物及其文章的话语表达本身就是一种政治活动，大众不仅从政治话语中获得信息内容，还会感受政治人物的态度和品格。所以，政治话语八股化现象体现的是党和政府一些领导和官员的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作风，反映了党的这些政治话语者对人民大众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和冷漠无视的傲慢。这种“长、空、假”的八股官话是单向度的信息传递和某种程度上的强制灌输，无法形成深刻的政治说服和塑造，甚至会激起大众的厌倦和不信任情绪，危害很大。

（三）政治话语的传播单一

当前政治话语在传播方面观念保守、形式单一，传播的主要阵地基本停留在电视、报纸、期刊等传统媒体上，而对随着互联网兴起的新媒体明显关注不够，难以跟得上新时代发展的需要。可以说，互联网的出现给人类社会带来了革命性影响，深刻地改变了人们的生活状态和交流方式，它的广泛应用也是当前时代的一个显著特征。根据有关部门的统计，2016年中国网民数量已达到了7.31亿，网络已成为人们生活的一部分。由于网络的及时性、交互性和广泛性等特点，再加上每个上网者都有着平等表达自己的权利，网络上的语言表达也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创新性和多样化。近年来，不少网络语言引发热点，并以其创造性和影响力进入了教科书和词典，但也涌现出了大批庸俗化和低俗化的网络话语。这些“三俗”网络话语通过网络的碎片化交流、书写和阅读，以病毒式传播的方式而成为流行，不仅风行于网络，也在线下大行其道，冲击着大众文化视野和欣赏品味，改变着日常生活的用语和表达。就其危害性来说，这种话语的随意性使用，逐渐消解国家方针政策和政治话语严肃性和权威性。有一些人为了发泄自己的不满，在网上用谐音、简写式或新造词来任意解读或臧否国家政策、社会时事和政治话语，严重影响了大众对国家政策精神和核心价值观的正确领会和学习，给大众带来很大的曲解和误导。而处于主导地位的政治话语，在网络中不仅不能缺席，还必须要保持强大的在场状态。很显然，这种强大的在场状态需要政治话语借助新媒体的传播，从而在网络中生根发芽。当前，微博和微信等互联网媒体已成为大多数民众表达个体观点和诉求的主要渠道。从个体的自由表达，到讨论主题的最终确立，再到公众的广泛参与，进而在网络上集成为一个多元化的公共论域。这已是一种话语讨论和传播的常态。显然，政府不能单靠强制性的审查制度和措施来管控和压制，而是要在规范网络的同时积极利用新媒体传播主流政治话语，让政治话语来引导、教化和融合大众。当然，新媒体传播手段容易解决，如何让政治话语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与效果，又涉及内容与表达等问题。

抽象空洞的官话、党八股文章以及固守传统媒体的传播方式，从根本上反映的是居高临下、脱离群众的思维和作风，这样的政治话语既不能在国内政治生活中起到引领和主导作用，也不能在国际舞台展现自身的“软实力”，还会污染和败坏整个社会中的其他话语。要解决这个问题，则需要构建顺应时代、贴近群众的中国特色政治话语。但要做到这一点，则需要以“文风”作为抓手，即通过大力整顿不良文风和积极倡导优良文风，使政治话语生机勃勃，更好地发挥出其统一思想、凝聚人心的效果。

三、以改进文风来推动中国特色政治话语的构建

文风就是指文章所体现的思想作风，不仅反映了作者的语言运用能力、思想认识水平和作风问题，也体现了某种倾向性的社会风气。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下决心改进文风会风，着力整治庸懒散奢等不良风气，坚决克服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以优良党风凝聚党心民心、带动政风民风。”¹改进文风之所以被如此重要提及，在于文风折射的是党风，是党风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之日起，始终将文风建设作为重要的党建任务。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整风运动中的名篇《反对党八股》便是整顿文风的纲领性文件，文中不仅列举了党的文风有“空话连篇言之无物”等八大罪状，还明确指出了要建设“生动活泼、新鲜有力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文风” ^。改革开放以后，邓小平同志强调文风要遵循“实事求是”的原则，好作品的“三新”标准：“新内容、新思想、新语言。”^习近平同志高度重视文风问题，提出要提倡“短、实、新”文风。可见文风建设在党的历史上一脉相承却又不断丰富发展。那么在新时期新形势下，如何继承党的文风建设成果，做好文风的改进的工作？

首先，文风要有人民性。这包含着三层意思：1.文章是给人民群众看的。这就要求文章或讲话必须尊重读者和听众，熟悉群众的认知心理和形式，要有的放矢，以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将内容表达出来。对此，习近平同志曾在党的新闻舆论工作座谈会上指出：“要说老百姓听得懂的话，多一些‘沾泥土’、‘带露珠’、‘冒热气’的文章。”^领导干部要想摆脱党八股的影响，避免空洞和装腔作势的说教，就必须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主动与群众接触，多做调查研究，多接地气，倾听群众的心声，才能通过文章或演讲来引导群众和鼓舞群众。2.政治话语要向人民群众学习。毛泽东在《反对党八股》中精辟地指出：“要向人民群众学习语言。人民的语汇是很丰富的，生动活泼的，表现实际生活的。”^众所周知，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有着丰富的生活经验和无穷的智慧。领导干部只有深入到群众中，关心群众，虚心向群众请教，才能写出有思想有温度的作品，说出有感召力的话语，才能真正赢得群众的信服与尊重。3.人民性与民族性是同一的，政治话语要体现中华民族的主体性。语言总是具有民族性的，文风和政治话语的转变，需要从中国传统文化中吸取养分。一个民族之所以成为一个民族，不是因为这些人居住在同一个地方，而是因为共同具有的社会实践和历史体验，并共同创造和具有了独特的文化和精神。中华民族在几千年绵延不绝的中国历史进程中用自己的劳动和智慧共同创造了灿烂的中华文明，作为更基本力量的文化自信正是来源于这种无比深厚的历史底蕴。所以，无论是学术研究还是政治理念只有立足于这种民族文化传统，才能孕育出有生命力的民族性话语，这样的民族性话语与人民大众有着天然的亲切感，也蕴含着无与伦比的说服力和导向力。

其次，文风要具有时代性。黑格尔曾说过，哲学是“被把握在思想中的它的时代” ^，语言的范式、话语的形式和字的表达都是在时代的背景下孕育而生的，有着鲜明的时代特征。当前处于一个后宗教、后哲学的时代，加上网络社会的崛起，一切稳定性、可靠性的东西都面临着被反讽和解构，各个新兴语言和表达层出不穷，过去几百年的社会和话语变化可能在当下这个时代只需要几年甚至更短的时间就完成了。所以说，文风的改进离不开这个时代的情境，好的文章与话语从来都不是因循守旧和自我封闭的，而是要走出来，与纷繁多样的新词汇、新话语和新思潮做充分的碰撞与交流，并在这种碰撞与交流中铸就自己。从整体上来看，时代就是个大熔炉，一切的话语都应放进这个大熔炉里去不断锤炼、校正和检验。一种话语和思想能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传播和认同，还是要看有没有符合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有没有顺应历史发展的潮流。无数历史事实证明，但凡是扎根于时代，从时代的土壤里生长出来的话语，自然也深刻地反映出了这个时代。中国共产党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提出了宣传思想战线的“三贴近”指导原则：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讲的就是要坚定不移立足于现阶段我国整体发展的这个最大的实际和所处的时代，到群众中去，吸引群众一起创造反映真实生活的文化作品。实际上，也只有扎根于人民群众之中，勇于立在时代的潮头，才有可能发出思想的先声，形成有生命力的文风。

最后，文风与党风是联系在一起的。毛泽东同志曾在《整顿党的作风》里提出：“学风和文风也都是党的作风，都是党风。”¹可见文风与党风是联系在一起的，是党风的一部分，文风体现的是党组织和党员干部在思想、政治和工作等方面的作风。如果领导干部在讲话和文章中充斥了大量的大话、假话和套话，这不仅影响了政治话语的吸引力和感召力，还影响了党和政府的形象，极大损害了国家的方针政策的传播和贯彻。对此，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把改进文风同改进党风统一起来”，并明确指出“不良文风的总根源，主要在于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要改进文风，就要跟整顿党风联系在一起。领导干部必须要起到带头作用，不断加强理论知识和实践知识的学习，破除官本位思想，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深入到群众第一线，在充分掌握第一手资料的基础上提出新问题、新方法和新观念；同时还要增强党性修养，以身作则，改进工作作风，通过自身的言行一致以及理论与实践的结合来立威于民和取信于民，真正将党的执政理念落到实处。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里明确提出：“加强作风建设，必须紧紧围绕保持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增强群众观念和群众感情，不断厚植党执政的群众基础。”^作风改进了，就会在文风中体现出来，而好的文风能很好地加强与人民群众的交流和联系，又能进一步促进作风建设，两者可以形成良性互动。

综上可知，中国特色政治话语的构建需要以文风的改进为抓手，立足于时代背景，改进工作作风，打破制度和长官意志至上的思维，最终做到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在国内国际等不同场合发表了数百场讲话，语言平实、语调优美、形象生动、风格亲民，像“打铁还需自身硬”“小康不小康，关键看老乡”“照镜子、正衣冠、洗洗澡、治治病”等广为流传，这体现了极富个性化的语言风格和独特的语言魅力，使得广大受众不仅听得懂，还爱听、易接受和受启发。《习近平谈治国理政》一书更是以鲜活的文风，在社会上激起极大的反响，长时间高居畅销书榜首。可见我们的党和国家领导人正在不遗余力地树立新文风，转变受众心中枯燥古板的主流话语印象，并积极带头构建新时期下中国特色的政治话语。

中国的理论自信、制度自信、道理自信和文化自信归根结底是立足于中国的优秀传统和当前的时代的，来源于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全体中国人民的智慧创造。而在中国这片土壤和中国实践中生长出来的政治话语、学术话语、生活话语、网络话语都有着共同的根性，文风和党风的改进，会极大提高政治话语的感召力和影响力，会使得政治话语能在更高层面上凝聚大家的价值共识，而政治话语传递着国家核心价值观，它代表了中国的核心价值取向和国家利益，具有统摄性，能弥合各种价值观之间的分歧，有助于形成统一的，有感召力、思想穿透力和国际影响力的中国特色话语。而且，中国特色的政治话语体系也有利于讲好中国好故事，向世界传播中国好声音，在世界舞台上塑造出良好的中华民族形象。（张胜利丁晓强）

作者简介：张胜利，上海对外经贸大学马克思博士生导师。上海200092；丁晓强，同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法学博士， 

1费尔迪南 ·德·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高名凯译，商务印书馆，1980年，第32～37页。M.Foucault,Power/Knowledge: Selected Interviews and Other Writings1972-1977,Edited by Colin Gordon, Translated by Colin Gordon. New York: Pantheon Books,1980,p93.转引自尤泽顺、陈建平：《政治话语的批判性分析研究及其对中国的启示》，《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8年第5期。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新形势下党的作风建设创新研究”（项目号：14ZDA012）；上海社科基金项目“建立在融通视角下的话语体系创新研究”（项目号：2017BKS001）的阶段性成果。1倪光辉：《胸怀大局把握大势着眼大事 努力把宣传思想工作做得更好》，《人民日报》，2013年8月21日，第1版。

1习近平：《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6年5月19日，第2版。习近平：《努力克服不良文风 积极倡导优良文风》，《学习时报》，2010年5月15日，第1版。

1李书磊：《再造语言》，《战略与管理》，2001年第2期。

1《胡锦涛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655页。《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840页，第837页。《邓小平文选》第２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180页。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习近平总书记重要讲话文章选编》，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438页。[德]黑格尔：《序言》，《法哲学原理》，商务印书馆，1961年，第12页。

1《毛泽东选集》第3卷，第837页。习近平：《努力克服不良文风积极倡导优良文风》，《学习时报》，2010年5月15日，第1版。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去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人民日报》，2017年10月28日，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