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宝强

当前经济发展中的矛盾是人口素质尤其是企业家素质不够高与实现高质量发展要求之间的矛盾，解决好这个矛盾就能牢牢把握主动权，实现高质量发展。

每当主要经济数据公布，各方议论纷纷，不乏片面论点，笔者认为观察经济形势需要坚持“十个不惟，十个更要看”的辩证思维。

第一，不惟总量，更要看结构。经济总量是重要的，但结构更重要。１８３０年，中国经济总量约是英国的３倍，但中国以农业和手工业为主，英国则拥有近代工业，实力在战争中已见分晓。中国近些年来不仅经济总量大增，更重要的是结构发生了重大变化，已经今非昔比。如果说２０年前的GDP是“馒头稀饭加咸菜”，那么今天的GDP是“牛奶面包加黄油”，孰优孰劣十分清楚。

第二，不惟增速，更要看增量。GDP等流量指标的增速其实是“加速度”，增量比增速更能反映现实。观察现实发现GDP增速快的地区未必发展好，增速慢未必发展差；倒是增量大的地区发展比较好，增量小的地区发展相对较差。如今我国GDP每增长一个百分点，带来的增量是１４００亿美元，吸纳就业约２００万人。

第三，不惟GDP，更要看利润。企业利润是十分重要的指标，不仅关系到生产，更关系到就业和稳定。今年１－９月，规模以上工业中的私营企业实现利润总额１２６３１．６亿元，增长５．４％；其他类型企业利润出现下滑。这说明经济确实面临一定压力，某些行业的压力还比较大。一部分人将企业经营困难完全归因于环境不好、市场不好，没有反思创新不足、管理不善的问题。至于有人说的赚钱难与竞争能力、企业素质等多方面的因素有关，不能以此判断乃至否定经济形势。

第四，不惟数量，更要看质量。近年来产品数量大幅增长，２００多种工业产品产量世界第一。产品种类更加丰富，随着各项行业新标准的严格执行，内外销产品“同线同标同质”，产品质量有了明显提高，部分产品质量与进口商品无异。当然，中国产品的质量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第五，不惟价值量，更要看实物量。GDP等价值量是深度加工后的指标，略去了一些因素，引入了人为因素，不能全面真实地反映现实。实物量指标没有经过加工，能够更直接反映情况：比如铁路客货运量、工业和服务业用电量稳健增长，说明企业正常生产，社会需求稳健。

第六，不惟显性，更要看隐性。由于各方面的原因，现行GDP核算源自工业时代，不能或者不能充分反映“数字技术红利”。在管理创新、模式创新、技术创新的时代，隐性变化往往比显性数据更能说明问题，比如通过人工智能提高了办事效率，减少了交通拥堵等。

第七，不惟数据，更要看现象。统计数据不能全面反映丰富多彩的实际，观察现象是重要手段。如今“锦衣玉食线上飞，朝发夕至千里归”。乘高铁外出发现上座率高，主要景区人山人海，城市不少培训班、网络课堂爆满，近几年“双十一”销售额连创新高。高档服装、电子产品和奢侈品“飞入寻常百姓家”。购房、购车等消费受到了政策限制，需求未能充分释放出来。

第八，不惟经济，更要看社会。真实世界中的经济社会是一个整体，观察经济必须看社会。近些年居民可支配收入渐进提高，生活水平逐步提高：“走卒类士服，农夫蹑丝履”成为常态。社会总体和谐稳定，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失业，近６年城镇新增就业人数都超过１０００万人，２０１９年前三季度新增就业１０９７万。一些城市的基础设施提前２０年饱和，说明城市发展迅猛，当然其中会有一些粗放发展等问题。

第九，不惟现状，更要看趋势。一些行业虽然总量和增速都不快，但趋势逐渐向好说明前景光明。经济发展所需的制度环境、人力资源、交通等不断改善，未来向好的趋势势不可挡。世界银行１０月２３日发布《２０２０年营商环境报告》，中国排名由２０１８年的第４６名提升１５位，位列第３１名。

第十，不惟成绩和问题，更要看信心和预期。成绩和问题是过去的积累，信心和预期则影响着未来。２０１９年第三季度，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对全国９９３２家各类型企业开展的问卷调查显示，企业生产经营总体稳定，企业订单和营业收入保持一定增长，近一半的受访企业表示未来一段时间有增加投入的计划。加强金砖合作、“一带一路”建设的利好都有利于下一步发展。不少海外企业家看好中国，对于未来充满信心，这都是将来的重要基础。

（作者系经济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