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发芾

瓦特·泰勒领导的起义，争取到农民不再缴纳人头税的权利，还加速了英国农奴制的终结步伐。

1381年的瓦特·泰勒起义，是英国历史上最著名的一次农民起义，也是封建时代西欧最大、程度最激烈的农民武装斗争。

1348年的黑死病（鼠疫）使得农民的生存状况恶化，英国的人口几乎减少一半。而1351年议会通过的劳动章程，又限制农民工资增长。这些都是起义的原因。起义直接的诱因，是1379年和1380年两次征收的人头税。1379年的人头税属于等级人头税，基于社会等级确定税率，但此次征税没有筹集到预计的数额。1380年决定在全国向15岁以上无论男女每个普通人征收3格罗特（英国货币单位）。

即使每个征收者都发誓忠于职守，但征税非常困难，不得不借助于包税人。包税人行为粗暴，制造了无数的冲突。在肯特郡，包税人试图确认一个声称不到15岁的女孩的年龄以便征税，引起了抗议。

除了人头税，“死亡税”也加大了农民税负。所谓死亡税，就是农民死后，他的领主可以带走农民最好的牲口作为租地继承税，其理论依据是他欠领主的军役；接着，地方神职人员还要带走他剩下的最好的牲口，其理论依据是他死之前没有付清教会的全额十一税。这样，死者家庭就会陷入完全的贫困。

1380年人头税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6月2日，肯特郡爆发了大规模的起义。6月6日，起义者已经达到数千人，占领了罗切斯特的城堡，向梅德斯通进军。在那里，他们处决地方叛徒，毁坏富人的住所，选择瓦特·泰勒作为他们的领导，并从坎特伯雷大主教的监狱中释放了约翰·保尔。被称为肯特的“疯修士”的约翰·保尔等一批下层教士，曾在田间地头、城镇乡村到处布道，尖锐抨击封建制度的不平等，要求取消徭役、地租、捐税和财产差别，实行社会各阶层的平等，对推动农民起义的发展起到巨大作用。在瓦特·泰勒的领导下，起义从肯特郡蔓延开来。6月10日，起义者夺取了坎特伯雷，抢劫了大主教萨德伯里的宫殿，砍了三位叛徒的头颅，向伦敦进发。6月12日，他们到达了布兰科西斯，洗劫了大主教的宫殿，焚烧了萨涩克区的监狱，同时，另一支从艾塞克斯出发的起义者在密尔恩德扎营。

起义来势凶猛，但国王并没有组织任何有效的抵抗。富有同情心的伦敦市民和城市议员为农民起义军打开了伦敦城门，成千上万心怀不满的城市学徒、工匠和罪犯加入了他们的行列。起义军占领了伦敦塔，焚烧了纽盖特的监狱和舰队以及冈特的约翰的宫殿。6月14日，年仅14岁的被起义军认为是同盟者的国王理查德二世，骑马去密尔恩德与瓦特·泰勒会面。泰勒要求废除农奴制和封建劳役制，解放劳动力，实行贸易自由，对叛乱者进行赦免。理查德二世缺乏抵制的力量，接受了这些要求，赦免了叛乱者并废除了一切封建税费，起草了自由宪章。

另外，泰勒还带领一帮起义者来到伦敦塔，俘获大主教萨德伯里，砍下他的头颅并悬挂在伦敦桥上。随后的日子里，起义军洗劫了伦敦，杀死了被认为是庄园领主支持者、冈特的约翰追随者的律师和外国工匠。这时候，地主和贵族开始组织抵抗。伦敦市长威廉·沃尔沃思因为起义者毁坏了他的妓院而大怒，是主张采取计划的行动者之一。

国王给泰勒发了一封信，要求在斯菲尔德会见，泰勒同意了。6月15日，国王由200名武装随行者陪同，骑行到斯菲尔德，国王的随从将武器藏在礼服之下。而泰勒则只带了一把匕首。国王问为什么起义军还没有遣散，泰勒宣称他们的条件还没有得到满足，并提出进一步的要求，包括减少贵族财产，没收教会财产，开放森林和渔业供所有人使用等。此时沃尔沃思和他的武装随从骑马向前包围并刺杀了泰勒。理查德安抚了泰勒的追随者，而沃尔沃思则回城召集了一支军队后返回，把起义军吓得四散惊逃。沃尔沃思找到了泰勒的尸体，割下他的头颅，插在自己的长矛上。

国王的力镇压了伦敦的起义。当年6月和7月，在肯特和艾塞克斯，国王处死了110名起义者，其中包括约翰·保尔。对起义者的镇压最终导致1500人被处死。1382年，议会废除了自由宪章，重新征收新的人头税，不过这次只对地主征收，农民不再缴纳。瓦特·泰勒领导的起义，争取到农民不再缴纳人头税的权利，还加速了英国农奴制的终结步伐。（作者系财经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