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化过程中的就业性别差异: 内涵、历史与比较*

作者:罗哲 张俊锋  2021-10-26 19:01  新传播    【字号:  

现代化过程中就业女性始终处于缓慢而艰难的自我进步之中,工业化、启蒙运动、去传统化、去集体化、市场化和教育系统的发展都扮演重要角色。通过对历史文化传统与现代化进程的交互分析,挖掘在“个人—家庭—社会”三层次互动中就业女性的“脱嵌”与“再嵌入”行动,发现其嬗变路径在中西方存在明显差异。社会主义中国的巨大特色在于将工业化对女性就业的推动力(现实生活)与启蒙后女性解放的牵引力(意识理念),都统一到同一时期的社会主义建设实践之中,超越了西方认识与实践(权利与能力)的割裂。现代化过程中女性人力资本得到极大增长,促进女性人力资本转化为实际生产力,在社会化劳动中取得性别间的良好合作,应是新时代的重大课题。


二、就业性别差异之辨

(一)就业性别差异与劳动性别差异

就业性别差异指的是两性在就业过程中所存在的差异现象,奇普林(Ch ipl in)和斯隆(Sloane)构建了一个相对完整的就业性别歧视研究框架[28](P92-93),并被奉为经典:按照前劳动力市场、劳动力市场中、劳动力市场后三个阶段将就业性别差异划分成三类。这种划分紧紧把握住了就业性别差异当中“就业市场”这一关键因素。男女两性之间存在许多差异而这些差异只有在劳动力市场中呈现才能成为就业性别差异。在劳动力市场出现之前,男女两性在以家庭为基本生产单位的生产中早就存在性别分工,性别分工更早可以追溯到氏族部落时代男性狩猎女性采集,但这仅属于劳动性别差异的范畴。对就业性别差异的研究必须在劳动力市场当中,尤其是在劳动力市场刚刚出现的时期及其后的重大转型中。因此,本文研究所进行的历史分析的切入时点选择在工业革命前后或资本主义萌芽出现之时。

(二)就业性别差异与就业性别歧视

就业性别差异和就业性别歧视在很多学者的研究中不作区分,但其实前者更为广义。歧视意味着存在歧视主体和歧视对象,就业性别歧视通常指雇主或对某一性别的劳动者的不平等对待。雇主和劳动者双方以及歧视行为,三者共同构成就业性别歧视。这也意味着就业性别歧视是能够被消除的,按照贝克尔的研究,只要雇主们都遵从经济学规律,追求企业利润最大化而非效用最大化,歧视性企业就会被市场的力量驱赶出去[1](P3)。就业差异在不同群体不同个体之间也是永远存在的,在两性之间得以显现的被称为就业性别差异也是永远存在的,只是这种差异会有不同的形式和样态变化。金一虹指出两性之间的差异是客观存在的,但是差异的意义确是人所赋予的。两性之间的许多差异是文化建构的产物……需要加以梳理和重新认识[29](P34)。因此,在文化建构过程中对就业性别差异会有不同的认识,在此基础上更可以产生各种各样的就业性别歧视。就业性别歧视现今大都直接与“重男轻女”相联系,更有一些学者如麦基(McKee L.)和奥布赖恩 (O'brien M.)等的戏谑之言,“严肃考虑性别无非是考虑女性”[28](P66)。性别的劣势与优势也是不断变化着的。只是在现在的历史发展阶段,普遍表现出对女性的就业劣势更为关注。

(三)就业性别差异与就业性别不平等

就业性别不平等同样用于描述就业性别差异,但多为女性主义者所使用,她们将就业性别差异天然地视作一种不平等并致力于以社会运动和政治运动的方式实现平等。就业性别不平等隐含着一种欠满足的诉求,而事实上消除就业性别差异使两性拥有相同的就业境况在某种意义上不能实现就业性别平等,就业性别平等的指向始终抽象,其中最常见的就是以男性的标准去衡量女性,女性将男性所能从事的都复刻一遍,正如库恩(Kuhn)和沃普尔(Wolpe)所指出的,研究女性就业问题,用现存的理论去考虑一般都会遵从“发现女性的关注之物”—“嵌入现存的工作分析”—“修补而非转变”的逻辑理路[28](P66)。这种“重蹈覆辙”不能重新发现女性并赋予与女性特质相切合的满足时代需求的社会位置,相反,这种模仿使女性在就业时陷入进退两难之地。女性的个体化和进步不能以男性为模板,否则将进入并困于无穷无尽的盲目的“追逐”之中,女性所能触及的发展路径和生活范式都将是男性的“二手货”。何不接受乌尔里希·贝克(Ulrich Beck)的建议,更多地关注女性的代际变化[27](P63)

编辑:郑令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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