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粹主义驱动下的网络抗争:以萨帕塔运动为例

作者:马立明  2020-09-02 10:37  新传播    【字号:  

利用话语构建进行的互联网抗争运动,很大程度上体现为民粹主义逻辑。


的社会不满情绪,体现为左翼民粹主义。被逼入丛林的萨帕塔人意识到这种蔓延在民间的激进思潮,并尝试加以利用。萨帕塔人关于印第安人的悲情叙事以及对新自由主义的愤怒批判,不仅找到了左翼民粹主义的入口,并成功对其进行动员。左翼话语强调公平、强调正义,并带有一定的抗争性,其口号淳朴而带有天然的正义性,因此很容易获得弱势群体的认可,天然就站在民粹主义的入口处。政治抗争中的话语策略,是一个大众传播的过程,接受者是广大民众。这就意味着萨帕塔人采取的话语模式,不是精英的、理性的,而是大众的、感性的[1]

(一)使用情绪性叙事策略

萨帕塔运动的抗争模式采取明显的情感抗争策略。愤怒、悲情、不满、恐惧等极端的情绪都可以被用于政治抗争的情感动员,尤其是让思辨能力不足的群体产生共鸣。民粹运动往往是集体行动,情绪在其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根据大众心理的分析,集体行动往往带有盲目性,个人一旦融入群体,他的个性便会被湮没,群体的思想便会占据绝对的统治地位,而与此同时,群体的行为也会表现出排斥异议,极端化、情绪化及反智化等特点,进而对社会产生破坏性的影响[2]。情绪的使用是话语策略中非常有效的一环。当公众进入互联网舆论场中,很容易被群体思维所带动,从而形成特定的价值取向。抗争话语往往带有道德语法,往往会划分出“我方”与“对方”,形成对立的二元架构。在这种架构下,抗争剧目就可以进行,民粹主义的底色越是浓烈,公众就越容易被剧目所带动,直接进入角色。因此,“共情”被认为是内容获得有效传播的关键。因此,民粹主义往往会借助情绪的作用而展开演讲,让大量乌合之众进场[3]

在萨帕塔的案例里,萨帕塔人重点利用了悲情与不满的讲述方式,通过这项来赢得网络民意的支持与同情。首先,本来处于弱势地位的拉美土著人群体找到了他们的利益代言人,从而成为萨帕塔运动的坚定支持者。土著人分布在美洲大陆多个国家,因此,萨帕塔运动不仅仅在墨西哥获得广泛的关注,更在其他土著人分布密集的国家—比如玻利维亚、洪都拉斯、厄瓜多尔、危地马拉等,形成了跨国的运动。其次,萨帕塔人的反全球化主张得到了很大平民阶层的拥护,并与社会上的左翼思潮合流,并变为激进的左翼民粹主义。这种反对的声浪从最底层的土著人出发,一直蔓延到广大平民。第三,大量西方青年大学生被副司令马科斯的讲述而吸引,对萨帕塔人及少数族裔产生了巨大的同情。萨帕塔人的抗争策略带有明显的情感进路,并依照一系列的话语与剧目,完成了对公众的动员。

同样,纵观今日的很多左翼运动,比如说女权运动、环保运动、少数族裔运动等,都是通过展现悲情叙事的方式来吸引关注,他们展现一个“窘迫的画面”以加大对现实的批判力度—比如被污染的土地、被残害的动物、被虐待的女性等等。被悲情叙事操纵的网民,因为他们过于天真,容易受到悲情叙事的感染,很少去理会这种故事的真伪,而直接投入行动。在彩虹行动中,萨帕塔人公布大量“被袭击的照片”,很多网民以为在当地爆发了大屠杀,义愤填膺,甚至发起了“网络静坐”。可是,那些照片很多都是假的[4]

(二)讲述“新故事”与未来预期

在煽动情绪的同时,需要打造相应的意识形态作为理论支持。在完成批判使命之后,更需要讲述自己的理念与斗争目标。在萨帕塔运动中,副司令马科斯也曾经强调要建设一个“不同的世界”,但他仅仅用了“possible”这个词(他表示,一个不同于资本主义的世界是有可能的)[5]。在网络世界中,


[1]3李良荣、徐晓东:《互联网与民粹主义流行—新传播革命系列研究之三》,《现代传播》,2012年第5期。

 

[2][法]古斯塔夫·勒庞:《乌合之众》,宇琦译,湖南文艺出版社,2011年,第23、24页。

 

 

[4]90年代中期,墨西哥政府曾发起“彩虹行动”,试图以武装手段消灭萨帕塔人,但没有成功。后来萨帕塔人在网络上控诉政府的行为,并发布了多张血腥照片,让国际舆论以为政府大开杀戒。那段时间在多个国家爆发了支援萨帕塔、抗议墨西哥政府的示威。

 

[5]萨帕塔运动的口号之一是:“Another world is possible.”

编辑:新闻中心-实习生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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