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组织到市场秩序:淘宝村的发展与治理(2009~2019)—基于“曹村”的个案

作者:门 豪  2020-05-14 11:19  新传播    【字号:  

宝村是一类依托在地化制造业而形成的电子商务专业村。本文聚焦于当前全国第二位、山东省最大的农村电商集群曹县及其若干淘宝村(113个)。


定标准包括:(1)交易场所:经营场所在农村地区,以行政村为单元;(2)交易规模:电子商务年交易额达到1000 万元以上;(3)网商规模:本村活跃网店数量达到100 家以上,或活跃网店数量达到当地家庭户数的10%以上[1]从当前的总体经验上看,淘宝村从无到有,通常会经历从典型的农业收入为主的传统村落,演化到以特色产业和配套服务业为主的产业结构这样一种经济转型过程。

 

一、技术嵌入:市场规则与商业组织流变

施坚雅认为传统中国农村的市场体系不仅具有重要的经济范围,更有特定的社会范围。并且,每一个层级的市场体系对于阶层间的关系都存在特有的重要价值[2]。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市场一直保持着地方性的特征,或者说是“集市”。它针对的是以地缘性关系展开的持续性交易,呈现出的交易网络是局部的,十分有限的。市场的组织能力不过百里范围。直至15世纪的哥伦布航海大发现,几大洲之间才开始了偶然且稀松的贸易关联。而在历史上绝大多数的时空中,我们通常所见和所能及的市场,不过是乡土邻里为了自身需求而自发组织的小规模、稳定的商品交换场所。这些市场交易过程本身未脱离熟人社会的互动逻辑,失财是小而和为贵。传统的伦理本位支配着交换规则,和价值不符的假冒伪劣产品亦不能充斥于田野乡间。商人们的自然身份是村庄的一份子,长久生长于斯,因之,经商之道以“和气生财”为先。即便发家致富以后,还要对地方社会有所回馈。在乡土性的商业空间内,各个步骤和流程看似平静而简单,其实内里充斥着一份基本的乡土责任,伴随地域共同体而隐性地存在,它时刻约制着交换和交易过程。

市场交易的时空延伸到了互联网作为中轴的新时代。当前,互联网信息技术场景已经高度生活化,网络商务应用亦在短短的20年间迅速实现了自身的日常社交化、大众社会化。进入21世纪以来,电子商务主要透过触手可及的各类线上服务,逐渐实现了用户在互联网自由选择和交易;并且,电商交易模式的信息互通、即时可达等一系列特性,有力降低了商品交易成本,进而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人们原有的消费认知和面对面的交易习惯。电子商务利用高度集成和智能化的移动商务、电子支付、供应链管理、网络营销,电子数据交换等高技术,给前端消费者带来更快更优的用户体验的同时,亦加速提升了生产厂家、贸易公司的敏捷生产、库存管理和数据收集能力。

电子商务改变了大部分行业的结构、流程和战略,还催生了全新的企业和价值链[3]已有的互联网商务模式(IBMs)的应用案例和大量经验为我们呈现出技术自治的特性。着眼于信息技术的新组合、新应用的物质领域,无疑,电子商务的社会应用存在着进行高效资源调配、匹配市场需求的能力,但是,其有序运行部分依托于原有社会网络却又保持着相对独立的运作规则。此时,新技术或新技术组合带来了商务模式的变迁,技术自治的稳定性却无不需要嫁接于原有成熟的市场。换言之,网络技术问题的解决方案,与已有市场结构中的社会伦理问题,存在可能的冲突。在电子商务涉及的技术与市场的融合过程,伴随着二者矛盾化解和妥协的实践。这样,技术自治与网络市场的经济治理转化为了同一性问题。这里最大的难题便是,网络技术规则运行的独立性,同原有成熟市场的路径依赖之间的兼容与均衡问题。一如,在新兴网络交易中,市场组织规模、商品服务品类、资本金融风险等等一系列互联网商务全过程的物质、文化新问题均暴露无遗,这是既有市场所不能给出现成解决方案的。从这个角度来看,可以说,一种新的商业模式是否成功,它将取决于技术的新型组合形式及其社会化组


[1]阿里研究院:《中国淘宝村研究报告》,阿里研究院,2016年。

 

[2]施坚雅:《中国农村的市场和社会结构》,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第40~52页。

 

[3]肯尼斯·C.劳顿、卡罗尔·圭尔乔特拉弗:《电子商务:商务·技术·社会》(第11版),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8年,第80页。

编辑:新闻中心-实习生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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