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中的算法是言论吗？—对人工智能中的算法与言论关系的理论探讨*
作者：陈道英 2021-08-30 15:51 新传播 【字号：大 中 小】
美国宪法学认为算法属于言论。然而，美国的三种进路实际上都无法证明搜索结果构成言论，更不能证明算法构成言论。从限缩主义的立场出发，算法欠缺有效的表达性，对算法的规制与宪法言论自由条款的制定目的无关，认定算法为言论也与理性人的判断相悖，因此算法并非言论，它不受到言论自由的保护。
一、算法，还是算法结果？
美国对于算法与言论的讨论主要集中在搜索结果的问题上。[6]然而，正如有美国学者所指出的，搜索结果并非算法，而是算法结果。[7]在“算法是否言论”的探讨中混淆了算法与算法结果，这是美国的相关研究所犯下的第一个重大错误。
算法是人工智能的基石，是机器学习的活力之源，然而算法却并非为人工智能时代所独有。事实上，算法几乎贯穿了人类发展的历史。1+1=2就是最简单的算法。只是深度学习的崛起才使得算法具有了特殊的重要性，并逐渐进入了法律的视野。从本质而言，算法就是“为实现某个任务而构造的简单指令集”，[8]是“为了解决一个特定问题或者达成一个明确的结果而采取的一系列步骤”。[9]对于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而言，算法是“一种有限、确定、有效的并适合用计算机程序来实现的解决问题的方法”，[10]是“基于指定计算将输入数据转换为期望输出的编码过程”。[11]简单说来，算法就是一种逻辑运算，我们将数据导入算法，算法即输出结果。[12]
[6]对此，另一篇文章也有介绍。汪庆华：《人工智能的法律规制路径：一个框架性的讨论》，《现代法学》，2019年第2期。
[7]Stuart Minor Benjamin, Algorithms and Speech,161 U. Pa. L. Rev.2013.
[8][美]迈克尔·西普塞：《计算理论导引》，段磊、唐常杰等译，机械工业出版社，2015年，第114页。
[9]Nicholas Diakopoulos,3 Algorithmic Accountability, Digital Journalism,2015.
[10]由于下文将谈到的“算法权力”的存在，算法的法律规制甚至也不等同于程序或代码的法律规制。
[11]Tarleton Gilespie, The Relevance of Algorithms，in T. Gilespie，P. J. Boczkowski, and K. A. Foot (eds.), Media Technologies: Esays on Communication, Materiality, And Society, The MIT Press,2014,167.
[12][美]佩德罗·多明戈斯：《终极算法：机器学习和人工智能如何重塑世界》，黄万萍译，中信出版社，2017年，第4、9页。本文对于算法的理解同时得益于东南大学法学院人民法院司法大数据研究基地主办的读书会，尤其是与杨洁副研究员和张祥副教授（计算机学院）的交流，在此一并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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