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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近代应用佛学思潮—从梁启超与章太炎佛学救世思想之比较视角

2021-08-30 15:51 来源:深圳社会科学


章太炎“独尊”法相唯识宗出于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由于个人的学术素养,他自述:“及囚系上海,三岁不觌,专修慈氏、世亲之书。此一术也,以分析名相始,以排遣名相终。从入之途,与平生朴学相似,易于契机。解此以还,乃达大乘深趣。”(《菿汉微言》跋)所谓朴学,也称汉学或考据之学,它注重烦难的名物训诂考据,而唯识宗则注重繁难的名相分析,因此,素治朴学的章太炎确实较易从形式方法上对唯识宗产生认同。第二方面的原因是时代分析的趋向使然。章太炎解释道:“仆所以独尊法相者,则自有说。盖近世学术渐趋实事求是之途,自汉学诸公分条析理,远非明儒所能企及,逮科学萌芽,而用心益复缜密矣。是故法相之学,于明代则不宜,于近代则甚适,由学术所趋然也。”(《答铁铮》) 

章太炎并不是一贯佞佛的,早年他曾是佛学的反对者。光绪廿三年(1897),他颇为痛切地指责了“遁于佛者”,抨击了士大夫们的“华妙”之病。“吾悲夫华妙之子耻功利为不足卲,而骛心于教之派别,必假贷于浮屠以为宠灵。”“今志节远不及明人而循其谈禅之轨,则志气愈委靡,民志愈涣散,求再亡三亡而不可得,而暇变法乎哉?”(《变法箴言》)一直到光绪廿五年(1899),他对佛老仍予以批评:“佛必以空华相喻,庄亦间以死沌为词,斯其实之不如儒者也。”(《菌说》)但“中遭忧患,而好治心之言”[6],三年的《苏报》案牢狱生活使他深研佛典,1906年出狱后,便一百八十度转弯,不但崇尚佛学,而且要建立新宗教。


[6]章太炎:《支那内学院缘起》,《中国哲学》第六辑,三联书店,1981年。

责任编辑:郑令婉